日照闲鱼

凹3ID:cencal

【G27】直到重逢的那天−26

回西西里啦!

爷爷的眼睛颜色一直是金色,但我之前写成蓝色(^_^;)从这章开始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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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走出窝棚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个夹杂着浓烈口音的男声用英语说道:“这里没你们这些外国人的事情,赶快躲开。”

这话应该是说给Giotto和沢田纲吉听的,看样子就算是本地最大的帮派也不敢让外国人受伤。

“谢谢你们,下面就是我的私事了。”朝利雨月走出窝棚看到两人肩并肩挡在门前,而那个月代头的男人正领头站在相距几步远的地方。

他走上前去,双眼从两个朋友身上转到月代头身上,原本就麻木的表情变得更加冰冷。

师兄不在。锐利狭长的双眼扫视一圈最终回到月代头身上,开口说话时的声音毫无起伏连他自己都很惊讶,“师傅刚刚去世了。”

他站在Giotto和沢田纲吉之前,身影挺拔不带一丝颤动。听到这句话沢田纲吉的目光转到他的背影上,无法想象他此刻的心情,而Giotto则通过他语调中的哀戚猜到了他的意思。

月代头似乎是没想到会这样,有些错愕的愣一下,而后半是认真半是嘲弄着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吗?不用看着自己心爱的事物被践踏消失。”

“你说什么!”朝利雨月握紧刀柄,竭力忍住想要冲上去砍他的冲动。

“难道不是吗?”对方反问,此刻他的声音居然平静而认真,“你驾驭不了那把刀,还是给我吧。”

回答他的是朝利雨月摆开架势持刀以对,月代头发出一声赞叹,对着手下说道:“他是我的。”

两把长刀相对,贫民早就四散逃开了,无形的杀气以他们为中心奔涌冲向四周。

铺天盖地的杀伐声之间吞没了贫民窟,第一把火趁着风势而起很快烧成了一片,妇孺求救之声与夹杂着猎猎作响的野火焚烧声在半空回荡。

 

沢田纲吉发现自己与另外两人被分切开,战局混乱敌人的意图却很明显打算将他们逐个击破。然而很快这帮人便发现这个面若少年的男人竟是这三人中最扎手的一个。

不过一刻原本围堵沢田纲吉的二十几人全都瘫倒在地,其余两三个幸免的也逃之夭夭。

尽管击退了敌人可是他们三人也失去了彼此的踪迹,沢田纲吉四下张望一番胡乱地择了条路走,内心深处希望能够找到Giotto。

周围烟尘四起,烈火灼烧烘烤着空气,气流扭曲上升,一时间四周寂静不闻人声。沢田纲吉呛咳几次,漫天的灰烟迷了眼看什么都带着重影,只见远处有两人缠斗,刀剑来往触目惊心。

是朝利雨月和月代头。失落仅在一瞬,沢田纲吉还未上前心中却感觉不大妙。

只见间缕浓烟中的二人奋力厮杀,一招一式都叫人心惊肉跳。雨月手中所持的‘无血’刀身光洁,映着幽淡蓝光在纷飞火焰间格外醒目;而那月代头的武器也并非凡品,刀身淋血如火焰般似要蹦出朵朵红莲。

一篮一红交错碰撞,玎珰震响,炫人耳目。沢田纲吉又靠近了一点,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咔嗒。极其微小的一声,掩盖在呼啸的风火中。

“当心!”沢田纲吉终于找到了不安的源头。他看到大元正吉,断腕揣在怀中,另一手拿着把左轮手枪,火光自枪口喷出直冲着朝利雨月。

他这一声提醒已晚,子弹却也失了准头堪堪划破朝利雨月的外袍,击在‘无血’刀刃之上。

铛!铛!

月代头的长刀挥劈而下,刀风带力两次连击 ‘无血’竟顺着弹丸打出的裂痕齐齐断开。

断刀坠地,本应击中对方心窝的一刺自然也落空。月代头改格挡为进攻,举刀便要斩下,万般心念如电闪过,朝利雨月却寻不到一丝生机,只能咬牙举起半截残刃回护。

噌!铛!

怪异的两声,只见那半截残刀从断口处竟生出一股清净蓝光,望去飘摇似火似水,撞上长刀却锐利无比直接将其生生斩断。

一息之间月代头便被那冰蓝利刃刺破了胸膛,手中握着断刀似是不敢置信般的双目暴凸,气绝于此。

这一场变化转折发生的实在太快,沢田纲吉缓出一口气来才发现自己刚才居然一直屏息未动。

分明是赢了,但沢田纲吉却感受不到朝利雨月有任何喜悦。

青年长身立在火场之间,望着敌人倒伏的尸身,面色不惊不悲不喜不怒,不仿徨迷茫仿佛早就等待着这个结局一般。断刀被抛在地上,他空着手走向师兄,神色间有些怜悯。

那个男人似乎是被那断刃上生出的东西吓到了,虽然仍旧举枪对着朝利雨月但枪口却抖个不停。

眼看着曾经的师弟越走越近,火光在他身后飞舞,那张曾经温柔平和又不遮掩喜怒的面上只剩下玄冰般的淡漠疏离。

“滚。”这个字从唇齿间轻轻吐出,象征着他们二人师兄弟的情谊至此彻底了断。

再看大元正吉已经抖如筛糠,根本没胆量开第二枪。朝利雨月也不管他返身看到沢田纲吉,淡色的衣袍染上了浓烈的血迹,露出惨淡一笑,“我赢了。”声音仍旧很轻。

许久只听得风啸火烧,“我们去找Giotto吧。”沢田纲吉提议,朝利雨月没说话只是跟着他一同向反方向走去。

 

贫民窟本就没有秩序可言,往往是今天你搭一个窝棚,明天他支一个帐篷,全是用些碎布草席烂木板做成了的东西,挤挤挨挨一大片。

又因建在一个干涸的大水塘中,地势太低风窝在这里打着旋的吹,火烧起来整个变成了一个火坑。群聚在这里的贫民全都四散着朝高处跑,那些追赶朝利雨月的人此刻也全都只顾着逃命去了。

浓烟越来越烈,沢田纲吉只能拉着朝利雨月的手在烟中听凭直觉摸索着前进。在纷乱奔走的求救呼喊声中他分明听见男人清亮冷静的声音。

“沢田君?”朝利雨月只觉得手下一空,沢田纲吉的右手已经从他的手中滑脱出去,在这满是黑烟和烈火的地方他是分不出东西南北的,一时间有些着急。

“这边!”沢田纲吉的声音发闷,从滚滚浓烟后传来。朝利雨月想也不想穿过浓烟果然看见两个身量大差不差的人影站在那里,只是周边围了许多东西,还会动。

再走近些才看清这些会动的全是些妇孺老者,跑也跑不动索性围在一块蹲下等死了。

Giotto站在外侧双手正对着火焰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让那些随分飞舞的野火无法靠近半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Giotto已滴汗如雨,原本手上缠好的绷带成了灰烬残骸,然而凭他一人之力护不了这么多人,火苗狡猾如狐瞅准空隙便要烧燎过来。

如果不管这些人仅凭他们三人之力自然可以轻松脱身,但朝利雨月不是无情之人更不是什么蠢笨之徒,“我们得想办法把他们带上去,快点站起来!”

可是这群人也不知是吓怕了还是怎的全都一动不动如同待烤的雀儿般。

“站起来。”朝利雨月将一个还算年轻的妇人生拉硬拽起来,“我们走!”但那妇人却直摇头又缩回身子,似乎是觉得一起死在这里总好过逃难的路上被扔下强。

一筹莫展之间微弱的幼儿啼哭声从众人间传出,声小却带着不甘,气息微弱哭一阵停一阵就像是在汲取人生最后的氧气。

“不会把你们扔下的,”Giotto已经感觉不到手掌传来的疼痛,“快点站起来!”他说的是意大利语但却有不少人懵懂着站起身看着他。沢田纲吉趁势从一个老妇手中接过孩子,用日语对他们一遍遍的重复。

一群二十几人仓皇无措地站起来紧紧盯着他们三人,像是找到些勇气一样跟着沢田纲吉开始朝一处移动。

在烟尘中走了片刻便有人大呼小喝,骂他们骗人但渐渐的人们发觉脚平底变成了陡坡便纷纷闭了嘴专心爬起坡来。

一团浓烟过后竟是蓝天白云,个个灰头土脸仿佛掉进了煤堆里的人已经开始欢呼,连带着后头的加紧往前拥着。

轰隆隆!被火焰吞没足有一栋楼高垃圾堆的垃圾堆开始倒塌,无数燃烧的火球落下,人群惊呼推挤,本来还算有序的队伍瞬间便乱了阵脚,有些腿脚不便的更是直接摔倒在地上。

火球落在人们头顶上,朝利雨月见状急忙捡了跟竹竿扬手一挥便将数个火团扫落一旁。

“这样下去不行!”朝利雨月看向队尾,那里的人不管不顾朝前冲着生怕被落在后面,而Giotto站在最后已经显得独木难支。

“当心!”

火苗顺着缝隙涌进,在Giotto面前瞬间延烧,辐射的热量就连站在最远处的沢田纲吉都觉得难以忍受。

在众人眼中这副可怕的如同地狱业火般的景象却并没有伤害到Giotto,那些火焰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失去了热量,仿佛只是无声飞舞的金红飘带。

‘如果能够回去。’当火舌舔过Giotto的发梢,他心中却无比平静,只有一个声音在诉说,‘如果可以…我想和他一起回去。’

铺天盖地的火渐渐改变了形状,它们如同水流漩涡般慢慢汇聚在Giotto的掌心,渐渐消失于无。

最终所有的火焰被尽数吸收,没人能说清,甚至Giotto都无法解释它们去了哪里,但即将毁灭一切的大火却是消失了,只留下焦黑的残骸。

清明透彻的蓝天重现与众人眼前,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人们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在阵阵欢呼声中,Giotto望着本应被火灼伤却毫发未损的双手想到: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怪物?他不敢去面对身后的那些人。

“没事吧?”最先来到他身边的沢田纲吉。对方捧着他的手翻来覆去的检查,又将目光从双手移到他的身上、脸上。

柔和的脸上没有恐惧,也看不到厌恶,Giotto唯一能从中确定的只有担忧。他贪婪地看着焦急的沢田纲吉,由着他摆弄自己的四肢,非常享受这一切。

“大哥哥是火神吗?”一个孩子拉着他的衣角问到。她的母亲被这举动吓了一跳,慌张地跑过来抱起孩子,双眼在触及到Giotto金色眸子的瞬间便垂了下去,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很厉害吧。”朝利雨月已经从最初的惊讶中走出,他越过人群走到Giotto身边,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这个大哥哥不仅可以放出吸收火焰,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支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只听朝利雨月清了清嗓子,“他是一个善良并且宽容的人,会为了其他人着想。”

人们在无形之间松了一口气,那个距离Giotto最近的母亲怯怯地抬起头,虽然眼中仍旧犹疑不定但总算是不再后退。她怀中的女孩不断扭动着想伸手去抓Giotto垂落在外的银质表链。

怕她摔倒地上,Giotto直接将怀表掏了出来递了过去。可是她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反而抓着Giotto的手指不放,还咯咯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充满稚气又童真,所有的阴霾晦暗都被这无忧无虑的笑声带走。朝利雨月、Giotto和沢田纲吉也不由自主地随着她轻笑起来。

 

港口仍旧人流如织,商旅及送行的人与脚夫苦力混在在一起,汇聚在岸边,舷梯旁站着身着黑服检验船票的船员,不少人聚集在那等待登船,在这群人中有一个金发外国男人分外抢眼。

“再见。”分别的时刻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可说。Giotto深深地看着站在朝利雨月身旁的沢田纲吉,“希望你能尽早找到你的家人。”

尽管不情愿但沢田纲吉还是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的家人不在这里。”可是四周太过嘈杂,谁都没有听见他的低语。

“Giotto先生……”朝利雨月的手伸进口袋摸索,却听对方说道:“叫我Giotto吧。”

“……Giotto,这个是你的吗?”朝利雨月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将那枚戒指拿了出来。

这枚戒指就像钥匙解释了那天朝利雨月断刀上蓝色的刀刃,“那个蓝色的…”沢田纲吉回想起那天的情景与Giotto和G所释放的火焰何其相似,只是颜色不同罢了。

听了沢田纲吉的解释,Giotto先是有些惊讶而后又想起临行前瓦伦蒂娜意有所指的话语。

“这枚戒指应该是属于你的。”Giotto微微摇头拒绝了朝利雨月摊开的手掌中的物品,“如果可以你就收下吧,当作我们之间友谊的礼物。”

朝利雨月静思片刻,向他展露出笑容,从自己脖颈上摘下项链,下面坠着一颗鲨鱼的牙齿,“这是护身符。”他把项链递给Giotto,看着对方直接佩戴上。

轮船的汽笛拉响,舢板便登船的旅客渐渐稀疏起来。Giotto最后看了沢田纲吉一眼转身迈步向前。

呜!

像是催促一般的鸣笛一阵接着一阵,Giotto突然停住脚步利落地转身看着他们,有些话只能趁现在说。他清楚稍有迟疑自己就会退缩,“我能成为你的家人吗?”

呜!

沢田纲吉受宠若惊,笑容来不及掩饰就已经攀上唇角。他的双唇一开一合,吐出的话语被淹没在长鸣的汽笛中,但是Giotto知道他的回答,看到他在朝自己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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